戴帆有一種在設計界極為與眾不同的姿態 : 他是從根本上反對設計的。戴帆對設計的態度發生總是與反思統治或支配相關聯。設計本身是人通過實踐,通過符號生產與物質生活條件的直接生產與再生產,改造和征服自然進而控制人的支配鏈條。戴帆深刻地看到,比較于封建專制時代,在現代資本主義社會和權力系統中,工業生產和商品經濟中出現了新的生產關系與資本積累方式。資本和權力借以控制人的靈魂的東西,正伴隨著現代治理方式與權力系統進化發展成已經建構的話語,即在人道主義旗號下的進步、民主和科學的話語。設計、藝術是美和享受,當代人在美和享樂中開心地被支配和奴役。設計(這里的設計指向與一系列治理相關: 對權力系統的設計、對產業的規劃、對城市的規劃、對人口的治理、對意識的控制、對健康衛生的管理、對審美的引導)意味著暴力性控制,其所形成的權力與人之間的統治關系,即在物質與意識布展中對政治生命的規訓支配。對藝術、設計的需求和喜愛即形成以一種自覺被遵守的紀律為生存原則的自拘性,藝術、設計成為了一種自動馴服機器。所以,對設計的需求依然是我們所拒絕的體制的一部分。戴帆試圖拒絕目的論、起源論、總體性和連續性擊碎整個系統鏈的偽裝性傷害。
設計不是去解決問題,而是對構成問題的系統進行反向劫難,通過“反控制的控制”過程導向自由。
—— 戴帆(DAI FAN)與DESTROY建筑事務所
戴帆發起的對傳統的革命,正是從這個工業革命以來形成的設計系統的“完美”之處切入,他的突破是在東西方文明的不可懷疑處加入了懷疑。因此,設計發展到戴帆這里,就變得與從前很不一樣,他的設計不是服務于這個世界,其本身就是一個“世界”,而不再是對外在世界的追隨和模仿,他的每一個作品都給世界提供了一種新的可能。
戴帆認為,語言的邊界就是人類的邊界,語言是人類的棲息之地,戴帆(DAI FAN)為不正常和非理性尋求生存的空間,盡量把被壓制、被排斥的語言帶到社會中來,盡可能的去照亮那些卑微的事物、沉默的事物、匿名的事物,捍衛他們發聲的權利。語言意味著距離,從中我們可以看到自己在種種知識、權力話語壓制下的可憐的天性,看到在理性文明統治下哀嚎的“不正常的人”的靈魂和肉體。他鼓勵我們站在那些極其微小,甚至沒有名字或無法描述的事件和人物的那一邊,重新調整我們對這些事件、對這些人物的感知方式。
在已有的價值觀和語言體系下工作是可恥的
—— 戴帆(DAI FAN)
語言的邊界存在于禁忌之中,生命的真理與禁忌相關,對那些被禁止事物的態度顯示我們如何看待我們自己。
天才的作品并不是為了呈現給大眾欣賞,為的是啟發另一個天才的誕生。天才與天才之間巨大的鴻溝則由大眾的審美與議論來填充。
—— 戴帆(DAI FAN)
新一代中國創造力的藝術家極具攻擊力,背后隱藏的怪趣味會冷不丁地戳中你,也該刷新和顛覆一下對中國的認知了。
戴帆(DAI FAN ): 將自由注入人的身體
喜歡這一類設計,而不是喜歡那一類設計,代表著一整套對社會作出反應的態度,由于設計的品質與人性的覺醒緊密相關(操心人的靈魂),所以具備了對社會巨大的沖擊力,從而形成相對于傳統而言極具顛覆性的全新價值取向,在中國,由于缺乏啟蒙的洗禮,設計師/設計公司過度熱衷于設計商業性和文化的追求,成為社會大眾需求視覺/心理愉悅和商業包裝的工具,抑或高端人士的身份指認至品位/時尚的談資和炫耀資本,導致中國設計無力走出自艾自憐的視覺表達和標準化商業工具的猥瑣處境,這些猥瑣的惡習不僅僅是屬于設計的范疇,這些惡習影響到的是全體人類,這是人的惡習,這些惡習的基礎是,扎根于人類中都能找到其根源的習慣、行為方式、宗教、家庭、法律、政治組織或社會慣例,這些設計就像假幣一樣,是沒有價值的貨幣。中國固有文化傳統和人性中缺乏真正的設計精神中包含的懷疑/反叛意識,設計師無法重新對設計進行價值發明,變造設計,改變設計的價值(把設計當作硬幣上的頭像加以改變),或者無法準確找到這種意識與社會癥結的共振點,在商業主義、美學技巧和技術主義上越走越遠。變造設計的價值,意味著改變慣例,與慣例決裂,這是一種善于分辨的態度(診斷,呼喚每個人,問他是否正確地操心自己),一種進攻的野性的態度(勇敢),它不執著于任何東西(純潔),除了自由表達必須(智慧),它不希求任何別的東西(正直),區分崇高與庸俗,區分高貴與猥瑣,區分勇敢與退卻(標準),這種設計既是真的生活的回響、延續、繼續,同時也是通向真的生活(沒有隱藏的、獨立的、正直的和至高無上)的界限及其翻轉,是通向其極限并發生丑聞般的扭轉,在這個意義上,設計不僅僅是生命問題的粗魯、莽撞和原始的呼喚,它提出來了設計的一個嚴重問題,如果要成為真的設計,那么它是否必須成為一種絕對地與眾不同的奇特的設計?它本質上就是與眾不同的,極端的,與習慣、習俗徹底決裂,這是另一個世界的問題,極端在偽善的地獄燃燒,決定性地成為無法承受的東西,或許,美麗,將由惡魔裝扮,反設計的設計,向生命中最需要改變的事物發起挑戰,那是屬于極端的怪異光榮,走向極端,解放普羅米修斯,極端的本質不在于表達的強烈張揚,而是一種不管不顧的義無返顧 : 將自由注入人的身體。
—— 戴帆(DAI FAN)
硬核機械智能刑罰裝置和超聲波召集鯊魚齊頭并進 | 中國新一代創造力強勢地闖入人們的視線
“另一種生活”意味著對“另一個世界”的召喚,在藝術和設計中,“另一個世界” 的追求與“另一種生活”的要求結合到一起,其所導致的質疑是更加極端和廣泛的 : 受到攻擊和影響的是人類幾千年來既有文化中所接受的全部習俗和價值。